医院里。
第二天清晨,我微微睁开双眼,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。
“这是哪里呀?”我面色苍白,眉头紧锁,嘴唇干裂,目光呆滞,蓬头垢面,声音微弱的问道。
“这是医院,昨天有人把你送过来,只是放在了医院门口,我们也是出于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,才把你收留了。”
一个年纪轻轻的小护士,一边拿着病历表,一边语气柔和的说道。
我神情凄冷的环顾了一下四周,除了小护士,这是一个单间病房。
“你现在赶紧通知家人,你流产了知道么?虽然有人给你送过来,但是治疗的费用还得你自己承担。”
小护士说完之后,随手拿出一张单子,然后轻轻的摆放在我的床前。
“暂时没什么事,观察一下就可以出院了。”
小护士一顿嘱咐过后,又到隔壁房间了。
我手里紧紧握着手机,要给谁打电话才好呢?
家里人,坚决不行,如果被发现了,非得骂我个狗血喷头。
我平时不怎么善于交际,每天除了上班,其余时间基本上都跟周则迎腻歪在一起。
昨天背包里那一千块钱,还是周则迎良心发现,忍痛割爱甩给我的,就留作打胎用。
可是背包丢了,骑摩托车的男子音讯全无,我也只能自认倒霉。
我躺在床上犹豫了好半天,这种见不得光的事,又能找谁?
刚才小护士给我的是一张催促交费的单子,还没有来得及具体登记呢!
实在无路可走了,要不然还是给周则迎打电话,就算是孩子流掉了,那也是他的骨肉。
况且周则迎也不想要这个孩子,也许知道孩子自然流掉了,心里会一时高兴而发发善心呢。
我心里这样想着,紧紧咬着嘴唇,心脏紧张得怦怦直跳,额头还渗出一层细小的汗珠。
一阵犹豫过后,我小心翼翼的拨通了周则迎的电话。
电话响了很久并没有被接通,我的心凉了又凉。
不多时,小护士推门进来了:“我说小姑娘,这费用到底谁来交啊?还有你这个床位,马上就要进来病人,还是赶紧把费用交了,我好给你挪到别的房间。”
小护士这一开门,我还没有站起身来,顿时又虚弱的坐在床沿上,就在这一刹那,我透过门缝,好像隐隐约约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可这里是医院啊!昨天周则迎已经冷酷无情的告诉我,他不可能陪我来医院打胎。
刚才我给周则迎打了多少个电话,不是无人接听,就是不在服务区。
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会看到周则迎呢?
我心里这样想着,刚要站起身去病房外面探个究竟。
立马被眼前的小护士给拦住了,“喂喂,小姑娘,我在跟你说话呢?到底什么情况啊?这费用交还是不交?”
医院又不是慈善机构,我的病情也基本无大碍,当然得快点交费。
被小护士这一拦截,我刚站稳的身子,立马又虚弱的坐在了床沿上。
我目光呆滞的舔舔干裂的嘴唇,深呼吸一口气,心里难受极了,声音微弱到了极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