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淮远的声音很高,生怕围观的人听不见。
众人顿时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,这时一道柔婉的声音响起:“周公子奉命来接我,所以这几日才没有去学堂,而卫小姐意外坠落山崖,昏迷了几日,一直是我的丫鬟在照顾她,何来囚禁之说?”
听到这个声音,众人才注意到江云飞身后还有一辆马车。
丫鬟掀开车帘,一位年轻的妇人从马车里走出来。
妇人容貌清丽,穿的却很素朴,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首饰,恬淡如菊。
苏淮远没有把妇人放在眼里,敌意十足的问:“你是谁?”
“她是本官的夫人!”
穿着钦差官服的江寻越过人群来到周兰身旁,确认她没什么事后才看向苏淮远,凉凉的问:“你方才说有人证证明内子囚禁了卫小姐?”
苏淮远哑口无言。
他没想到这个平平无奇的妇人会是钦差大人的夫人,更没想到周锦朝能说动钦差帮忙给他设套。
有钦差大人的夫人为卫嫣证明,她的名声不会被毁,那他泼到江云飞身上的屎盆子也就不成立了。
苏淮远本以为这次能把江云飞踩进泥里,没想到被江云飞轻松化解,有种被当众扇了一耳光的挫败。
见苏淮远不说话,苏夫人连忙出来打圆场:“淮远也是太担心嫣儿了,所以刚刚才会说错话,既然是江夫人救的嫣儿,那就不存在囚禁之说了。”
卫夫人也向江寻和周兰道谢,周兰颔首接受,看了苏淮远一眼说:“姑娘家的名节是最重要的,这位公子如果真的关心卫小姐,为何要在事情还不确定的时候大肆宣扬,冤枉了别人是小事,辱了卫小姐的名声,这不是逼卫小姐去死么?”
苏夫人还想替苏淮远说话,却被周兰堵回去:“这位夫人家中应该也有女眷,就算晚辈不懂,行事莽撞了些,你难道也不懂么?”
这话一出,围观众人看苏夫人和苏淮远的眼神都变了意味。
苏夫人一噎,脸色难看起来。
卫夫人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,又向江寻和周兰道了谢,便带卫嫣回家了。
担心卫嫣身上的伤,到家后,卫夫人先让府医给卫嫣诊治。
苏夫人一路跟着,关心了卫嫣几句,便迫不及待的向卫夫人解释:“今日的确是淮远太冲动了,我一直把嫣儿当作自己的女儿看待,我也和妹妹一样着急,所以才会慌了阵脚,犯下糊涂,险些毁了嫣儿的名声,妹妹你怪我吧!”
苏夫人说着落下泪来,一副吃力不讨好的委屈样。
卫夫人没接话,等府医说卫嫣的伤不碍事,才拉着苏夫人说:“姐姐言重了,我知道姐姐和淮远都很关心嫣儿,况且卫苏两家交情深厚,我是清楚姐姐为人的,自然不会因为一些闲言碎语让两家生出嫌隙。”
卫夫人说的恳切,苏夫人很是动容,又宽慰了卫夫人几句才离开,然后派人送了一株百年老参来。
卫嫣忍不住开口:“娘,今日苏伯母纵容苏淮远当街那样说我,我才不要他们的东西,你快还回去!”
卫嫣有些生气,江夫人都把话说到那个份儿上了,她还以为娘亲能看穿苏家人的真面目,没想到娘亲还要和他们好。
卫夫人把老参放到一边,揉了揉卫嫣的脑袋,低声道:“娘之前与你说过,做人要有城府,不能把喜恶都写在脸上,你都吃了一次亏了,怎么还一点儿长进都没有?”
卫夫人的眼眶虽然还是红的,神情却很平静,并无之前那般心痛憔悴的样子。
卫嫣眼眸微睁,压低声音:“娘,你刚刚在演戏?”
“姓周的小子早就送了信来,你以为你娘是傻子?”